渊的手段。补救之法,说难不难,田上渊肯让他多留几天,「谣言」不攻自破。可是,我的娘!安排妥当下,不宜改期。不论何事,从田上渊口里说出来的,于他总是理直气壮,当然只是他的道理,而田上渊正是把权威置于道理上的暴君。瞧着眼前的田上渊,确有不可一世的气概,也像刚偷听和天女说话的杨清仁,胸有成竹的,似天下已成其囊中之物。而就目下形势看,最倒霉的是自己这个「范轻舟」,事实上,全是假象。
真相是田上渊也好,杨清仁也好,至乎韦后、武三思、宗楚客之流,他们活在一场大风雨后纯由雨水积成的水洼里,你挤我,我挤你,一时间成得水鱼儿,联群结队的游弋,吃掉较小的鱼,得意无比,可是有一天太阳将水蒸发掉,他们不但没栖身之所,更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岂还把-时得失放在心上。田上渊缓缓转身,面对他,好整以暇的道:「范当家有何提议?」龙鹰很想直接质问,消息是否他故意泄露,可是田上渊既将话说在前头,质问是自讨没趣。耸肩道:「听大龙头的语气,显然早有化解之法,小弟有猜错吗?」田上渊仰望夜空,淡然自若的道:「有人爱观星,有人爱赏月,晚生独爱日出的剎那,当旭日第一道光芒射出,黑夜立被转化为充满生命的光明,新的一天开始了。」若龙鹰不是深悉最近发生在此魔君身上的事,肯定不知其所云。现在则掌握至毫厘不差,表面似是安慰「范轻舟」的话,实为他本身的体会和写照,是否极泰来的感触。刺杀陆石夫失败,又在两大老妖奇袭下失掉五采石,祸不单行,田上渊受到平生未遇的重挫,生命沉至谷底,就在最失意的时刻,竟作出梦寐以求的突破,成功结合「明玉」和「血手」,完成平生大愿,黑暗被转化为光明。在这个心态下,骤闻尤西勒命丧「范轻舟」之手,此可忍,孰不可忍,悍然向「范轻舟」下逐客令。田上渊的心态,岂乐彦能明白。在各方面,田上渊均处于颠峰状态,厉害手段,遂层出不穷。龙鹰没好气的道:「走出黑暗,该是大多数人的渴望。不过!小弟的路似愈走愈黑暗,愈走愈窄。小弟向来没有自欺欺人的习惯。」他的语气说得很重,表明不接受田上渊的安慰,若田上渊逼人太甚,「范轻舟」绝不坐以待毙。田上渊成竹在胸的道:「就于贵馆开张之日,晚生为范当家举行送别宴,请来各方友好,共聚一堂,让所有人晓得晚生和范当家仍是好兄弟。恶毒谣言,全是因有人故意中伤。」龙鹰大为错愕,真亏他想得出来。此着厉害至极,「范轻舟」日后遇难,田上渊可洗脱嫌疑。田上渊肯花这个工夫,间接证明符太看法准确,田上渊是要在关外杀「范轻舟」,而非关内。因若根本不怕人怀疑,何用使手段。整个「杀范之计」天衣无缝,逐客、造谣、辟谣,不愁「范轻舟」不上当。龙鹰可以一口拒绝,却不得不为七色馆着想,恢复声誉,怎都比威势尽丧好。至坏仍予人北帮在照拂着七色馆的错觉。龙鹰哑然笑道:「小弟还有选择吗?大龙头安排好后,知会一声。哈哈!」洒然去了。船摇离田上渊的座驾舟。仍由乐彦撑船,若有所思的望着龙鹰,欲言又止。龙鹰晓得刚才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他,虽不清楚乐彦的情况,但他既为世家子弟,当然有家族植根关内,不为自己着想,也须为家族着想。诚恳的道:「乐兄心事,尽管说出来,范某人从来义气先行,乐兄如何决定,对我有利或无利,范某人保证不出卖乐兄。」乐彦沉声道:「范兄对我尚有何忠告?」龙鹰知他投石问路,微笑道:「1切待小弟活着回到扬州再说,如何?」返抵七色馆,刚过二更,夜阑人静。郑居中仍未入睡,撑着眼皮从邻房过来找他,见翻墙而入、立在工场与寝室间天井的龙鹰神态古怪,讶道:「甚么事?」龙鹰探手搭他肩头,半推着朝郑居中的房间举步,低声道:「没甚么。是否一切弄妥了,不用漏夜赶工?」郑居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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