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常哀叹一声,摇头道。
张正道翻了个白眼道:“他朝廷能拿我如何?当下整个江西的百姓都不服税改,他有本事将咱江西一窝端了不成?”
“治不了江西,还治不了咱龙虎山?”
张正常苦口婆心道:“若真叫他拿了证据,查出民变事因,我龙虎山便有灭顶之灾了!”
颤巍巍捂着胸口,张正常的脸色愈发苍白道:“想当初……若非我眼光独到,咱龙虎山指不定会是怎般光景……”
情至诚处,他又深叹口气,似在感慨时世不易。
却不料,张正道一声轻嘲,叫他这感慨烟消云散。
“哼,大哥的确眼光独到吗?那朱元璋是创了一番基业,可结果呢?”
说话间,张正道瞄了眼自家兄长,又回头朝大殿正上方的祖宗绘像拱了拱手:“我龙虎山传承了数百年的天师之名,活生生叫那朱重八给扒了去!”
此言一出,张正常眉头一皱,脸上现出苦涩,天师之名被朱元璋剥夺,这是他张正常一辈子的痛。
此刻被自家兄弟戳中要处,张正常已是愤恼交加。
却不料,张正道不知见好就收,仍要冷言嘲讽道:“天师之名在你手中丢了,我看你日后到了地下,拿何颜面去见我列祖列宗!”
这句嘲讽,终是打破张正常的心防。
张正常当即暴怒而起,指着自家兄弟道:“难道你此番挑唆乡民,最终酿造出了民变,最后引来朝廷剿我龙虎山,就有颜面见祖宗了?”
“他朱重八是要断我龙虎山命脉,还要一再退让?难道如兄长这般怂包,便能保住我龙虎山了吗?”张正道岂肯认怂,梗着脖子咬牙。
“你……你……”这句怂包,叫张正常怒不可遏,他指着张正道一连说了数个“你”字,却是再骂不出声来,倒并非他顾念兄弟情谊,实是此刻怒气上涌,叫他一时喘不匀气。
捂着胸口猛喘了几口大气,张正常终是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便一发不可收拾。
剧烈咳嗽中,张正常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也愈发微弱。
一连咳了半晌,他终是渐渐平息下来,但此刻他已气弱如丝,身子摇摇欲坠,只能扶着殿门稳住身子。
眼看张正常如此虚弱,张正道终于停下了嘲讽,但他仍不肯认错,只冷眼守在一旁。
张正常的气息渐渐平稳,脸上也渐渐恢复血色,他终又开口道:“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对错已无意义,记得把屁股擦干净,绝不能让朝廷查到我龙虎山头上。”
张正道咬了咬牙,振声道:“不必兄长记挂,这件事我自会料理妥当!”
“料理妥当?你怎么料理妥当?”张正常哀叹了口气道。
张正道负气冷哼,将身子转向门口道:“便是瞒不过朝廷,又能如何?真出了事,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龙虎山,更不叫你张大天师为难!”说着,他道袍一拂,大步走了出去。
张正常目视其离开,深叹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不连累我龙虎山?说来容易……哪有那么简单?”
张正常摇了摇头,心中无限哀痛。
他张正道是龙虎山长老,是他张天师的胞弟,与龙虎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东窗事发,龙虎山又岂能撇清干系?
一念及此,张正常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涌起倦意,他转身正要回房歇息,却见身后走出个年轻人来。
这人个头与张正常相当,但生得身形瘦削,面有幼态,一望而知年不过弱冠,此人龙虎山下一代传人,张正常嫡子,张宇初。
这张宇初可不简单,他乃是龙虎山历代天师中最博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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