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峰,灵脉石室当中。
玄阶聚灵阵中,王瑾佑闭目屈膝,盘腿端坐一方青玉蒲团之上。
头顶乃一法鉴,灵光灿然,那法鉴不过巴掌大小,周边铭刻着繁复晦涩的云纹古篆,镜身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清辉。
镜中景象变幻莫测,时而可见万里山河沉浮,浩荡江海奔流,时而显现四季更迭,草木瞬息枯荣,更有诸多叫不出名目的珍禽异兽之影一闪而过,带起道道浮光掠影,端的是玄妙非凡,蕴藏着难以言喻的道韵。
浩瀚如江河奔流的灵气自法鉴垂落,化作淅淅沥沥的灵雨,精纯无比,无需刻意引导,便自然而然地顺着王瑾佑周身百窍缓缓渗入。
他体内功法自行运转,每一个周天循环,都将那外来灵气炼化一分,纳入己身丹田气海。
王瑾佑紧抿着唇,眉心深深蹙起,额间大汗淋漓,可刚刚渗出便被蒸腾为白汽,消散于无形。
“境界攀升实在太快,根基难免不稳,若非我家这部《九霄养气诀》品阶极高,玄妙非常,最重根基打磨,恐怕这一身骤然得来的修为,早已如竹篮打水,散逸殆尽了……”
王瑾佑心中暗忖,思绪却不免飘回那段难以启齿却又造化弄人的时日。
当初他被月璃宫长老苏慕楠强行掳去,迫作鼎炉,行那双修之事。
起初每每皆是自身元阳与苦修得来的灵力被对方那霸道至极的秘法强行攫取,事后只觉身体空虚酸涩,道基甚至都有所动摇。
岂料天意难测,数次之后,苏慕楠所修功法似乎突生变故,一身精纯修为竟开始徐徐倒灌,反哺于他。
彼时两人皆已身不由己,被那诡异功法牢牢束缚,中断不得,于那暖雾氤氲、灵泉潺潺的秘池之中,颠鸾倒凤,意乱情迷,种种缠绵旖旎、荒唐纠葛竟持续了整整三年光阴。
遥想分离当日,王瑾佑虽觉体内灵力虚浮躁动,时刻逸散,难以如臂挥使,但境界已赫然攀升至筑基九层,距那金丹大道似乎仅剩一步之遥。
而反观苏慕楠却浑身瘫软如泥,曼妙玉体横陈,周身气息微弱不堪,只余下炼气一层的微末修为,一双美目之中尽是羞愤,娇躯不住颤抖,贝齿紧咬朱唇,恨不得一死了之。
王瑾佑虽是遭了暗计,被困于此地,三年间受制于人,但念及这三年终究是肌肤相亲,朝夕相处,且最终是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终究未能狠下心肠痛下杀手。
他仅仅只是出手封禁了苏慕楠仅剩的修为,并将其贴身佩戴的那枚储物玉符强行炼化,收为己有罢了。
苏慕楠身为一宗长老,随身之物自然不是凡品,那玉符当中仅是灵石便有千余枚,丹药、法器数十,而最为珍贵的,便是那张记载着金丹大道的残页。
王瑾佑盘问许久,苏慕楠却誓死不言那金丹残页从何得来。
他也不多深究,只挟持着她从苏玉遥手中再换了一枚储物灵戒,又以苏慕楠的性命要挟,挟持着两人将月璃宫治下三郡修仙家族的坊市全部洗劫了一番,方才将二人放归山林。
许是二人顾忌脸面,并未将此事上禀宗门,王瑾佑在月璃宫治下游走许久,并未察觉有人追踪,这才靠着丹田气海中,那枚炁种对于铜鼎的感应,朝着揽月峰的方向疾驰飞回。
归家一事,除却王璟颜以外,整个王家再无一人知晓,哪怕他那日站在揽月峰顶,以神识望见家宅当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思念几乎溢出,却又被其强行按下。
他实不知该如何解释,虽然一切并非自己所愿,但结果既已发生,便无可逃避……
微微摇了摇头,王瑾佑将脑中那些杂乱纷呈、带着些许旖旎与荒诞的回忆与自责强行压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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