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脸上晕红,淡蓝色的妙目中闪过一丝愠色,蹙眉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乃十年之功。太子殿下,你以为我为何要将你囚禁在数万里之外的东海归墟?若真将你认作弑父逆贼,你此刻还剩什么嘴皮子说习连珠妙语’?你吃了这些苦头,还是不知如何为人帝君么?”
拓拔野一凛,方知她早在今夜之前,便已看穿姬远玄的险恶居心,将少昊流囚东海,竟是为了让他远离风暴眼,保全性命。她决断之明快,计谋之深远,果然远非常人可比,难怪当年烛老妖将她视若第一劲敌。
少昊吐了吐舌头,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却依旧嬉皮笑脸,道:“姑姑神机妙算,胜我百倍。这半年多没我在一旁捣乱,耳根想必清净了不少,难怪心明如镜,算无遗策,小侄驷马难追,六体投地。”
众人被帝鸿等妖魔算计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得以剥其假面,转守为攻,都倍觉痛快喜悦,彼此吵嚷说笑,俨然已将姬远玄等人看作瓮中之鳖,胜券在握。
姬远玄却似毫不介怀,仍旧微笑着负手长立,气定神闲,等到喧哗声渐渐转小,这才朗声道:“当今天下,火、木元气大伤,民生凋敝;龙族荒外野民,难成气候;水族君臣离心,内乱在即;苗族、蛇族更不过是无根之木,流水浮萍。唯一能与昆仑一争短长者,惟有我中州黄土。金、土若是联姻结盟,千秋太平盛世,指日可期。王母娘娘成为女娲之后的大荒女帝,也绝非痴人说梦。只可惜……”
纤纤冷笑截口道:“只可惜什么?可惜没被你这狼子野心地妖魔利用、暗算,步陛下后尘么?”
姬远玄也不生气,微笑道:“敢问公主有什么证据证明寡人刺杀白帝?就凭少昊太子方才的凭空诬陷之辞么?难道只因武罗圣女承认倾慕于我,寡人便摇身成了帝鸿妖魔?倘若如此,神农大帝岂不早成了大荒罪人?你的拓拔大哥岂不更当千刀万剐?各位如此构陷于我,不知又当如何向墓外地天下英雄解释?”
拓拔野微微一凛。他这话虽在耍赖,却也难以辩驳。方才武罗仙子的失态,至多只能表明她情系本族帝尊,嫉妒冰夷。却无法证明姬远玄便是帝鸿,更不能证明他与广成子等人合力刺杀了白帝。即便现在可将其诛杀,出了这陵墓,又当如何叫真相大白于天下,四海信服?
少昊心下亦有些懊悔,只怪自己得意忘形,鱼儿刚咬钩便迫不及待地拉起钓杠,嘿然笑道:“姬小贼,你弥要死鸭子嘴硬那也由得你,等我们将你地魂魄封在炼神鼎里。再拿金光镜照上一番,是非曲直,大家自可瞧得清清楚楚。”
姬远玄哈哈大笑道:“常莫立危墙下。勿倚险峰边。大风凭借力,送我上云天’。原以为娘娘睿智绝顶,知道谁当为敌,谁当为友。想不到竟一叶蔽目,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明白。娘娘。你偏信这酒囊饭袋的谗言,和拓拔帝鸿、蚩尤苗贼勾结,陷害驸马。传将出去,也不怕成为众矢之地么?”
蚩尤听得不耐,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战要降,快点言语!”提刀大步上前,周身素光怒放,如那苗刀一般凌厉逼人,被其气势所压,应龙等人心中俱是一寒,微生怯意。
姬远玄却无半点惧色。兀自摇头叹息道:“白帝化羽之后,昆仑就象是随时都要崩倾地雪山,摇摇欲坠,人人自危。这半年间,金族中暗地里与我示好,言称支持寡人迎娶西陵、兼任白帝的权贵长老直如黄河沙数。娘娘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与这些敌党勾结,却不知族人作何感想?难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通敌寇,陷友邦么?”
众人见他败局已定,气焰竟犹如此嚣狂,每句话都象在居高临下劝降一般,无不恼恨好笑,纷纷呵斥嘲骂。
姬远玄置若罔闻,从怀中取出一卷祟皮,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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