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时具备动机与时间,对孔氏下此狠手的,除了黄巢还能有谁?
在李珏眼中,即便黄氏暗中举族迁至岭南,终究不过是商贾出身,远不及千年孔氏的威胁。
更何况,他已在东西两道疆界划分时主动让步,自以为与黄巢达成了微妙的默契: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黄巢安分守己地做着西道副使,他便不向中枢上报其擅离职守,北上山东的秘密。
总之,六月过后,成功登上岭南节度使之位的李珏,终于能将全部心力,投入到地方经营与家族谋划上。
而要真正掌控这片土地,首要之务便是厘清岭南东道府库的虚实。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让见惯风浪的李珏也倒吸一口凉气。
卢钧确实清廉,但节度使府众多佐官,暗中侵吞了数目惊人的粮食与税银。
尤其是作为贡品的南海珍珠,账册上记载的数目,与实际库存竟相差七成!
李珏连夜翻阅卷宗,发现牵涉其中的官吏竟达二十余人,几乎遍布要害部门。
他原想严惩不贷,但转念一想,若将这些人尽数问罪,岭南政务必然瘫痪。
权衡再三,他最终只以节度使之威震慑众人,顺势分得一大份“孝敬”,便将此事揭过。
待处理完府库亏空之事,李珏又亲赴军营点验军备,发现军械账目更是一团糊涂。
刀枪甲胄与在册记录相差近半不说,水军竟凭空少了五艘运输船。
刘召危支支吾吾地解释,是因去年飓风损毁,却拿不出任何报损文书。
当时,校场上烈日灼人,李珏冷眼扫过在场将领。
只见众人目光闪烁,却无人表现出紧张反应,他便怀疑消失的五艘船,多半是被刘召危个人变卖私吞,没有带上其他将领分润。
李珏强压怒火,因根基未稳,不宜大动干戈,只得勉强认下这个拙劣的解释,盘算着年底再清算此人。
谁知没过几天,刘召危以巡查为由离开广州,一路向西去到了罗州。
李珏心想:
“他该不会是去投奔岭南西道?”
刘召危本事平平,可有可无,李珏并不看重。
他在意的是脸面——
堂堂岭南东道节度副使叛逃西道,此事一旦坐实,岂不对他刚刚建立的威望形成致命打击?
李珏当即派出三队精锐快马追往罗州,许诺只要刘召危回广,便不再追究官船之事。
然而三队人马赶至罗州后,只有刘召危的护卫们留守在驿馆。
护卫们禀报说,家主临行前交代“外出两日便回”,可半月过去,始终不见人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珏立即给李景让送去措辞严厉的亲笔信,严令西道不得收留叛徒。
得到的回复却是刘召危从未入境。
他又连夜给罗州周边各州刺史写信,尤其是雷州刺史郑思仁。
得到的答复同样是一无所知。
一个大活人怎会扔下亲卫,凭空消失?
可若刘召危已死,那他临死前究竟去了何处?
又见过什么人?
这些疑问缠绕在李珏心头数月,始终找不到答案。
期间,他与幼子的关系也日渐紧张起来……
“李郎君当心脚下!”
“奴家扶着您呢!”
雨声淅沥,李珏独坐床榻神游,却听一阵放浪形骸的歌声穿透雨幕。
是李楷的声音,唱的是坊间最下流的青楼艳曲。
李珏随意披上外袍,抓起地上的雨伞,一把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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