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如今是既要著书立说,又要操持百工。"
"弘文馆讲《盐铁论》,他当着十八学士的面大谈均输法,昨日又向兵部索要陌刀图谱——你猜杜楚客怎么说?"
阎立本擦拭着弩机纹路的手忽然顿住。一滴松油顺着烛台滑落,在青铜兽首眼窝处凝成琥珀色的泪。
"杜尚书说......"
李恪忽然压低嗓音模仿起山东口音,"'太子言及陌刀改制时,将作监少匠连画七稿皆不如意'。"
他猛地将清单摔在案上,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走,"改制军械是何等机密?他倒敢当着工部六司指手画脚!"
雨势忽疾,穿堂风卷着水汽扑灭两盏烛火。
阎立本不紧不慢摸出火折子,幽蓝火苗照亮他袖口银线绣的螭纹:"殿下可还记得贞观七年那场马球赛?"
李恪眉峰一跳。那年春猎,李承乾纵马抢球时摔断左腿,硬是咬着锦帕不发一声。此刻回忆起来,那抹猩红倒与眼前火折子的幽蓝诡异相映。
"当时太医署说要静养百日。"
阎立本吹熄火折,任最后一丝青烟缠上弩机,"可太子第七日便拄着柺杖往将作监观造水车——那种疯劲儿,如今又回来了。"
"他在笼络人心。"
李恪指尖扣住窗棂,雨水顺着手背青筋蜿蜒,"今日早朝你可见到魏征?那老匹夫竟破天荒夸赞东宫新制的曲辕犁!"
"他要做文皇帝第二。"
阎立本忽然将谷粒洒向雨幕,金箔在风中翻飞如蝶,"著书彰显文治,改制标榜武功,就连这'嘉禾祥瑞'的戏码......"
李恪转身紧盯雨中晃动的灯笼,直到那点昏黄没入夜色:"父皇今日召见侯君集。"
他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说是要往兰州增派斥候——你猜增的是哪营兵马?"
阎立本擦拭弩机的手终于顿住。青铜兽首在烛光下咧着嘴,仿佛在嘲笑什么。
他忽然记起去年腊月太子监造明德门时,曾特意让将作监在门钉上多铸三十六枚——恰与玄武门门钉数目相同。
吴王府的内侍总管站在书房中,恭敬地呈上一封密封的信件。
李恪面带疑色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随即立刻封好,并递给了阎立本和陆申,开口道:“宫中传来的情报显示,太子已经向皇帝禀告,吐蕃可能会阻止大唐公主生育子嗣以防止公主后裔有机会继承王位。”
听到这话,阎立本与陆申的神情皆是一沉。
书房内,阎立本手执信函凝视片刻,额头上逐渐浮现了深深的皱纹。
这种最高层级之间关于敏感话题的对话居然能够被知晓得如此详尽且准确,而且偏偏是这样一件孤立事件?
随后,他将手中紧握的信笺转交给了身旁的陆申,并转向李恪建议道:“殿下,依我看这封密函极可能是圣上主动泄露出来的。以后此路数不宜再行。”
李恪闻言面色微变。
其实他在皇宫内外安排了几名线人,这一点也不稀奇,各家贵族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布署。
真正让人为难的是那些深藏不露的信息往往难以通过这些人传递出来。
越接近皇权核心的位置,外部势力越是鞭长莫及。
李恪亦不例外。
事实上,皇上对此心知肚明;有时候朝廷与君主间确实需要这么一种隐秘而高效的沟通管道。
有时皇恩浩荡会特意保留这些渠道,让外界知晓其安然无恙的消息得以流出。
但是这类联络网络主要集中在较为外围的地方,在更深更秘密区域内的存在就极为罕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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